笔记

《黑暗时代的设计》

2025.09.18
作文大赛说是

这本书的副标题是「阿伦特辞典」。全书以汉娜·阿伦特的思想为主导,邀请了大量设计师与研究者,从设计的视角对阿伦特提及的一些核心概念进行解读。标题中 的「黑暗时代」是阿伦特提出的一个核心概念,指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公共空间失效后,人们不再关注共同利益,个体间相互孤立,退回个人主义,对政治漠不关心。

由于这种写作模式,书中的文章水平并不统一,存在大量重复的论述,甚至立场也存在冲突。即使我不是很同意一些作者的观点,但都是关注人类共同福祉的设计师(而具体的定义和态度不同),我觉得看一看倒也无妨。

序言

设计行为通过专业工具去行使批判力;设计参与并干预现实。

设计师的设计行为,就是通过他(或她)的专业工具去行使批判力。换句话说,她或(他)所面对的挑战不是与显示保持临界距离或是企图超越现实,而是通过开启崭新并具多样性的行动而使设计参与并干预现实。

Gui Bonsiepe, Interface—An Approach to Design

行动 Aciton

行动不是一种能力,而是一种可能被剥夺的权利。

战争、流离失所、社会动荡、种族歧视、性侵害、疾病、失业、自然资源的污染与枯竭、失去认同、丧失亲友,这些都将导致行动能力的丧失。如果一个人的生存语境被破坏,那么他行动、创建、言说的能力都将失去效应,从而导致他丧失生活的信心、乐趣与满足感。

设计中的对话使设计师与他者共同发挥作用。

我们的时代需要一种相较「强人」的行为逻辑更为谦逊的设计理念,在这里,设计师并不是决定设计作品伟大与否的条件;相反,是针对命题的迭代性的对话使设计师与他者共同发挥作用。

行动主义 Activism

设计在于干扰现有的系统,并触发潜在的新系统。

新的「中间物」的创建意义在于干扰现有的系统,并触发潜在的新系统。新的关联、交互与社会行动结合在一起,将揭示出世界的丰富性。

「定制的现实」

另一个症状是所谓的「过滤泡」(filter bubbles),即我们经历的现实越来越多地被定制(尤其是网络中通过「算法」而决定的浏览对象),而成为一个光滑的泡沫围合的回音障壁,屏蔽了不同的声音。

劳动动物 Animal Laborans

阿伦特的劳动观

(没有读过阿伦特的原文,概括一下作者的解释。)

阿伦特的观念中行为分为劳动、工作、行动三类。

  • 劳动:生存所迫,丧失自我,无法产生意义,仅支撑世界的运转。阿伦特将劳动的人称为「劳动动物」。
  • 工作:积极的生活,产生世界。
  • 行动:自由的政治行动。

阿伦特认为在当代社会中工作已经变成了劳动,无法创造世界。

劳动在阿伦特这里完全是消极的存在,资料指出是误读了马克思,阿伦特将异化劳动等同于劳动。

作者最后向劳动动物(驴工)表达了敬意……右右的慈悲心这块。

资产阶级 Bourgeois

资产阶级认识论忽视了认识论的在地性。

资产阶级认识论将其主体与发生位置相分离,使其产生了普世性与统一性。这可以追溯到笛卡尔著名的「我思故我在」对心灵与自然关系的解释——心灵被赋予神性而脱离现实的泥泞。由此,「在地」的特殊性便被抽象的普遍性所抹杀,从而使「知识的自我政治」凌驾于「知识的地缘政治」之上。罗曼·格罗斯福格尔(Ramon Grosfoguel)解释说:「这使西方人(这里有意强调了性别 man)的知识表述成为能够实现普遍意识的唯一真理,而把非西方的只是视为特殊的,不具备普遍性的。」这种区分是现代主义与殖民主义的诡计,即通过否决他者的知识,来确立自身的统治地位。

公民权 Citizenship

人权是行动的权利。

从根本上剥夺一个人的人权,就是将人从世界中剥离,因为只有当人身处世界时,他的言行才有相应的效用。人权是一项比自由和公正更为本质的基本权利,而当一个人丧失了自己的出生地,又无权选择自己所生存的社区;或者当人们可以随意处置一个没有罪行的人时,人就丧失了自己的人权。被剥人权,就意味着身处这种极端境况,他们被剥夺的不是自由的权利,而是行动的权利;不是无法再随心随遇地思考,而是无法再发表自己的意见。

Hannah Arendt, 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

理解力 Comprehension

理解力的重要性在于对历史的具体环境与结构的解读。

罪恶 Evil

工作是工具理性的。

工作仍然被锁定在一种永无止境的手段与目的链条上,因而被束缚在工具理性之中。工作的核心如此专注于手段与目的,最终必将使社会生活中的人变成工具。

未经思考的共情只是庸俗化的怜悯。

「想通过共情带来凝聚力,必须先经过思考」;反过来,这要求人们意识到人是一个共同体,否则「共情将沦为怜悯」。当下的社会,运行着一套成熟完整的工作制度,我们的管理者热衷于设计可预测、可操控的重复机制,大家习惯于抽象的怜悯,而不是真正与受难者站在一起,因此我们总是在「维持现状,而不是质疑现状」

制造 Fabrication

自由与精英主义

这就是自由行动的理念:它是冒险并且超越常规的。因此,自由行动的观念很容易导向一种精英主义和排他性,因为我们必须首先回答:那个能够冒险并自由思考的主体应该是谁?

自由 Freedom

设计师并不具有创造性的特权。

设计学院的学生与当地的图书馆合作,将充满挑战的创意注入社区,这看起来既像是一种慈善,又像是在对生活不同的人产生短暂的同情。但设计的目的是建立起一种联系,如果设计学院不能透过观念和问题,将他者的诉求与学生的关注相结合,那设计学院和工作室注定是空洞的。设计师需要争取的是与他者一起行动的自由,他们必须意识到,自己拥有的并不是一种创造性的特权,而是对文化实验的开放性的承诺。

人权 Human Rights

设计的根本是人的尊严与权利。

我们应当从根本上将设计视为研究并实践人的尊严与权利的场域。通过赋予行动以权利,设计才能为社会带来革新,并强化和保护人权。

Human Dignity and Human Rights: Thoughts on the Principles of Human-Centered Design

设计要为意见的生成和行动的践行提供条件。

帝国主义 Imperialism

只有权力的无限积累才能带来资本的无限积累。

中间物 In-Between

世界是人与人之间的一切介质和关系。

工具 Instrumentality

方法 - 目的论是技术与设计的本体论。

新陈代谢 Metabolism

生存奋斗变成奴役的时候,可持续设计意味着永恒的奴役。

你有点太激进了……

诞生性 Natality

诞生性鼓励行动者从被魅惑的当下环境抽离。

设计是一种干预并改变人类生活境况的能力。

游戏 Play

「游戏」替代了消失的「行动」。

游戏中「设计后的结构性的约束力」

游戏的力量不在于提供某种奖励或乐趣,而是通过一种设计后的结构性的约束力,为展开活动开辟更丰富的空间。

Ian Bogost, Play anything

将游戏想象成话语的生产者,建立起劳动、工作、行动的平衡。

故事 Stories

倾听蕴含在事物和场所中的故事。

沉思生活 Vita Contemplativa

设计引发的沉思,可以对正在发生的事件产生新的理解。